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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第 90 章(1 / 1)

吴雅夫人一听说是皇帝要给的大礼又是惊喜又是惶恐。

“是……是什么……”

蓁蓁冲吴雅夫人眨了眨眼睛, 偏偏卖了个关子。

“过几日额娘就知道了。”

蓁蓁心里记着要让额娘见见胤禛,第二日就让秋华去景运门那知会谢氏把胤禛抱来。

胤禛如今已经三岁了, 话虽然说得还不够利索不过已经能跑能跳了。他尤为不喜欢嬷嬷们抱, 谢氏抱着他一跨过永和宫的门槛他就扭着身子想要下来自己走。谢氏没法子只能松手, 他脚一沾地立刻像小炮弹一样奔进了屋子里, 嘴里奶声奶气地喊着:“额娘……额娘……”

蓁蓁陪着吴雅夫人和小妹在炕上说话,吴雅夫人听见孩童的声音脸上立刻是露出几分欣喜。

“这……是四阿哥来了么。”

蓁蓁笑道:“可不是这个小磨人精来了么。额娘, 您先别说话。”

吴雅夫人看她脸上露出一丝丝坏笑, 有些摸不清她想做什么, 但女儿说了让她别说话,她也只能是闭嘴了。

没一会儿明间就响起胤禛“啪嗒啪嗒”的跑步声, 那声音到了碧纱橱前突然停了,接着胤禛奶声奶气的声音就在那后头响起。

“四阿哥……给额娘……请安。”

蓁蓁忍着笑,故意逗他。“嗯,不知四阿哥是谁呀?”

胤禛小脑瓜子晕晕乎乎的,好半天才说:“四阿哥, 四阿哥是我。”

蓁蓁又继续逗他:“哎呀,‘我’是谁啊?怎么从来没听过这名字呢。”

胤禛楞了一下,额娘怎么说没听过他名字呢,额娘这是不要他了么。这么想着他眼泪一下子就在眼睛里打转了,还好他还记得谢氏同他说过他是男子汉不能随便哭,他强忍着含含糊糊地说:“我……我是胤禛……”他扑到碧霜橱上用力拍着门, “额娘……开门……额娘……”

蓁蓁一听他这声音像是要哭了, 吓得赶紧让秋华去开门。

秋华嫌弃地剜了她一眼。这到底是亲生的才爱这么逗自个的儿子, 看,这不惹得人要哭了么。

秋华开了门,胤禛站在门后委屈地揉眼睛,秋华一把把他抱了起来,“四阿哥不哭,娘娘同你开玩笑呢。”

她把胤禛抱到炕上,蓁蓁搂住儿子,看他眼眶红红的,心里一阵心虚。“哎呀,禛儿的眼眶怎么红红的,谁欺负你了。”

秋华站旁边听她这么说,立刻是谴责地看了她一眼。除了主子您还有谁?

胤禛扑到母亲怀里,“额娘别不要胤禛,胤禛乖乖的是好孩子。”

蓁蓁亲了亲他红扑扑的小脸。“是啊,咱们胤禛一直都是好孩子,额娘最爱宝贝禛儿了。”

听她这么说,胤禛才在母亲怀里笑了。

吴雅夫人看着蓁蓁怀里的孩子一阵眼热。“这,这就是四阿哥……”

蓁蓁把胤禛转了个身,让他对着吴雅夫人。“禛儿,这是你阿奶,来,叫阿奶。”

胤禛也不知道阿奶是个什么,太后虽然是他的阿奶,可平日嬷嬷们教他规矩的时候只说要称呼太后为太后娘娘,是不会教他叫什么阿奶的。

他一直都最听蓁蓁的话,这会儿蓁蓁让他叫阿奶,他就坐在蓁蓁怀里乖乖地叫了一声“阿奶”。

这一声叫得吴雅夫人心都要化了,她解下帕子抹了抹眼泪。

“像,真得像极了你弟弟博启小时候,他三四岁上下的时候就是生得这个样子,发梢微微打卷,说话的时候‘阿奶’念不准,像在说‘阿内’,真得太像了。“

“是吧,所以老话里说外甥似舅是一点没错的。”蓁蓁把胤禛递给吴雅夫人,“额娘,你抱抱他。”

胤禛也不怕生,坐在吴雅夫人怀里乖乖的一点不闹腾。

珍珍是家里最小的孩子,这会儿看着胤禛心里就喜欢,从炕桌上的碟子里拿了一块点心递给他。“四阿哥,吃点心。”

胤禛看了一眼蓁蓁,蓁蓁冲他点点头。“姨母给你的你就吃吧。”

胤禛这才从自己小姨手里接过点心一口口地吃了起来。

珍珍满心的欢喜:“四阿哥,好吃么?”

胤禛咯咯笑着点点头。

此时两人尚不知道,多年之后这对姨甥会反目成仇,而正是如今无忧无虑吃着姨母给的点心的孩子派重兵将一等公府团团围住。而彼时,华发已生的珍珍坐在钮祜禄家的大堂之上,对着满院子杀气腾腾来抄家的士兵无所畏惧地冷冷一笑。

这些自然都是很久很久之后从发生的事了。

如今,我们只知道这风起云涌的康熙二十年终于是走到了尽头。

册封礼结束后没过多久便是除夕了,蓁蓁一早便沐浴更衣为了晚上的宴席做准备。入冬之后她不慎偶感风寒躺了好几天才好。因为她的病皇帝嘱咐永和宫用碳必须得是精碳,又早早让人重新疏通了永和宫的烟道,因而这冬日里东西六宫的地龙里怕是没有哪个比永和宫烧得更旺的了。

蓁蓁从浴室出来,霁云和碧霜递过缠枝莲纹软底鞋和云缎内衣给她披上,浴室蒸汽腾腾熏得才从浴盆里出来的蓁蓁又出了一身薄汗。碧霜拿着松江布给蓁蓁拭去脸颈上的汗念叨着:“这汗可得擦干了,娘娘如今老是头晕,可千万不能着凉。”

蓁蓁刚觉得还好,这会儿是真觉得热得有些头晕了。“仔细是你仔细,不过可快点吧,我说了多少回了,这地龙过热了,我每回沐浴都觉着闷得慌。”

说着霁云和碧霜搀着她走了出来,秋华已带着人捧着吉服在外间等着。因着晋封,永和宫又添了四个宫女,人都是顾问行亲自去内务府新选的,而名字为了图省事,蓁蓁分别取了春晓、秋月、闻莺和风荷,皇帝听闻她把西湖都给搬宫里来了,很是嘲弄了一番,蓁蓁也不杵,向皇帝道这重湖叠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读来心驰神往,既然人不能至,她就取点名字以解相思了。

多了四个人,秋华手里的杂事更减轻了不少,这些日子都忙着□□几个新来的宫女,新进来的人虽然底子干净,但缺点就是没经过什么事儿,做什么都手生。

蓁蓁在梳妆台前坐下随口问秋华:“我瞧着那冠是新制的,怎么那么快就送来了?”

“妃位上该有的,册封前半个月内务府就先送进来了,您和惠妃都是头一批,宜妃和荣妃都是三日前才送进来的。”

春晓捧着吉服冠给蓁蓁细瞧,蓁蓁随便点了点头便嘱咐道:“这话不能出去说,你们都要记住了。宫里样样都是皇贵妃、贵妃为先,再是惠妃和宜妃,接下来才是我本宫和荣妃,这事儿你们切切记住,不要让我再叮嘱第二遍了。”

一屋子的人纷纷点头称是,蓁蓁这才重又把心思放在了梳妆上,碧霜手巧不一会儿这头便梳得妥帖。宫女们又伺候她穿上吉服,蓁蓁又问:“吉服褂呢?”

“万寿时候就没穿,宫里现在都不兴那个石青色的褂子了,您还要穿么?”

秋华说的是实情,如今宫里只怕都嫌那石青色的褂子丑陋,都做了新色的吉服外穿,单就宜妃和荣妃据说年末都添了两件新的吉服,颜色既亮眼又鲜艳,只是都不如蓁蓁身上这件粉色的来得打眼。

“就那件吧,我也过过惠妃那个与世无争的瘾。”

秋华应了着人捧来了吉服褂,又带了耳铛再戴上吉服冠,蓁蓁一行人才前往慈宁宫。慈宁宫里各色人等大多来了一半,今年册封后四妃排位一清二楚,蓁蓁径直就走到宜妃身边坐了下来。宜妃见蓁蓁来颔首招呼,上下打量了一下便抿嘴笑道:“德妃妹妹今日怎么和皇贵妃一样都说好的似得,穿得如此素净。”

宜妃一言,蓁蓁不由自主地抬头朝皇贵妃望去,皇贵妃已经端正坐在上首,的确和她一般,也穿着石青色的吉服褂。蓁蓁正想张嘴说句什么,僖嫔的声音倒从旁传了过来:“德妃是谦虚,有些人那是为了要脸。”

僖嫔今日心里也是憋屈。她照着娘家的吩咐没在紧要关头支持佟佳氏,佟佳氏又不是个傻子,面上不说心里门清,于是近日她在佟佳氏跟前就不如往日那么得宠了,皇贵妃佟佳氏不但对她不冷不热的,有时候她去请安也直接说自己身子不适直接闭门谢客。

再说这索额图吧,又因为皇帝不宠她素来对她瞧不上眼,又加上僖嫔到底和他不是一家,他心底是盘算着总要把自己家的姑娘送进宫的,连帮她争一争妃位的心思都没动过一下,立后的事情一过就又把她晾一边了。

僖嫔如今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两头都没落着好。这回没能升上妃位又明摆着是被蓁蓁和荣妃挤了一头,荣妃也就算了,她认了,毕竟人家是图海的亲戚又是头一个给皇帝生了孩子的女人,对蓁蓁她是万万不服的,自然如今心里是憋了一肚子的不快了。

僖嫔讥讽地斜了前头一眼:“能怎么办,皇贵妃到底不带后字,说是一样,可这内务府哪敢把明黄色往内里送啊,就这金黄也不是承乾宫才有,你们说是不是?”僖嫔咯咯一笑,自顾自地找了位置坐下也不再理宜妃和蓁蓁。

饶是宜妃平日里牙再尖嘴再厉,僖嫔的话她也不敢往下接,僖嫔是仁孝皇后族妹她敢说,自然有她敢的底气。

宜妃和蓁蓁面面相觑。不过一会儿,宜妃先缓过了神,扯开了话题:“德妃妹妹可去拜会过贵妃了?”

于情于理贵妃是坐着后宫里第二把交椅,嫔妃们怎么也都是得去拜见一下的。不过后宫嫔妃们也都是人精,毕竟贵妃上头还有个皇贵妃佟佳氏在呢,大家就没有风风火火地集体一块儿去,而是三三两两地去长春宫走了一趟,还非常凑巧地打听好了别人是什么时候去的,几乎没有在长春宫门口偶遇过。

“前几日和惠妃姐姐一起去过长春宫一回,我和惠妃姐姐不过略坐坐没说几句话就走了。”

蓁蓁说的是实话,册妃兼着抬旗,她上哪儿都觉得目光灼灼,近日里除了偶尔领着胤禛去看皇贵妃,也只剩惠妃偶尔来瞧她。这新来的贵妃刚进宫不过十日,除了册贵妃那一晚皇帝留在昭仁殿外,接着的第二天皇帝就去了长春宫,算得上是对她颇为看重了。宫里有好事的也都等着看皇帝的宠爱能不能越过永和宫,这档口蓁蓁是恨不得把自己埋起来才好,哪敢去贵妃门口生事。

宜妃也笑了笑:“德妃妹妹近日连门都不出呢,只是这贵妃您去了也没什么用,据说平日里沉默少言,荣妃僖嫔她们都在讨了个没趣回来了。”

沉默少言?这可和蓁蓁记忆里恪僖公家的三格格有些出入,蓁蓁还未和宜妃再多说,这位贵妃就身着金黄色吉服施施然从门外走进来,她只和简单地和皇贵妃行了礼,便坐在该做的位置专注喝茶,也不见和人寒暄。

宜妃瞧了会儿回头和蓁蓁笑说:“你瞧,我说得没错吧?”

蓁蓁觉着纳罕,但又不想把往事和宜妃多说,只能敷衍她几句类似于贵妃初入宫闱不熟之类的,说着说着太皇太后、皇太后和皇帝都来了正殿,她也就不再和宜妃周旋。

宫宴平静无波地走了个过场,慈宁宫的地龙也烧得旺,蓁蓁在里头被热得着实辛苦。退席之时,她总算能在殿外舒口气,这一口冷风人直接就晃了晃。

她这一动,作左右都围了上来,连皇贵妃都回过头来问长问短。她正想抬头说无事,却听得皇帝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怎么了?是不是里头时间长了又不舒服了?”

身边诸妃见皇帝调过头来一时间也脸色各异,只皇贵妃和惠妃还算得如常,皇贵妃笑说:“德妃妹妹好像最近身子一直都不大好,是不是之前得的风寒没好全了身子还虚,慈宁宫里人气浊,大概又犯了。皇上不用担心,我等下送妹妹回去再召太医请个平安脉。”

皇帝点点头,又问蓁蓁:“真的没事?”

蓁蓁刚想回句没事,结果眼前又是一黑,忙抓着秋华的手扶着脑袋想稳一稳,皇帝一把把她揽在怀里,一边叫道:“翟琳,去把朕的轿撵抬过来,再去把风帽也拿来。”

皇帝忧心忡忡地教训起了蓁蓁:“跟你说多少回了,戴风帽戴风帽,怕热也不能不顾你的身子。跟朕回去,只有朕看着你才知道懂事。”

说着不由分说地拉着蓁蓁往龙撵上走,这众目睽睽之下蓁蓁还想挣脱,可她此刻头晕目眩哪里挣得过皇帝,等上了轿撵过了好一会儿她身上才舒服些,这一回过神就在皇帝怀里小小地抱怨了起来:“皇上!这是慈宁宫门口。”

“嗯……”皇帝把她搂在怀里替她揉着额头问,“还晕不晕了?一会儿还是把太医叫来给你把个脉。”

蓁蓁摇摇头,“大概是今儿累着了吧。除夕夜大过年的您也让太医们过个好年吧,明儿再请吧。”蓁蓁想起刚才众目睽睽下的事嗔怪道:“您真是的,刚从大家都看着呢!”

“让她们看,能看出花儿啊?”

皇帝不甚在意,这一年多来要说他专宠永和宫也不为过,但皇帝到底是有分寸的人,在晋封赏赐上明面里也不会太过,因而后宫还算得平静,像今日这般直接把蓁蓁带走只能算难得一回。

其实蓁蓁这一嚷,皇帝也回过神来觉得有些过了,可做都做了,他是皇帝又没人能拿他如何:“你老想那么多,德妃娘娘,您能安生点,心安理得做个宠妃吗”

大过年的,蓁蓁也不想和皇帝下脸,身段一软倒在皇帝怀里:“过完年又要在宫里躲起来不敢见人了。”

“这个腊月你躲得还不够?”皇帝呵呵一笑,册妃时候他把蓁蓁提到了荣妃前头,为着这个蓁蓁连着一个月都不敢在其他宫里晃怕撞着荣妃,这事皇帝心里跟明镜似得,“你说你心思怎么那么重,你学学宜妃,她这一个月怎么过得意气风发的?”

“皇上喜欢宜妃?”她嘴一翘,眼睛眨了眨蕴着点雾气,“不喜欢臣妾?”

蓁蓁这话问得既不懂事又酸味十足,皇帝却听得窝心,把人往怀里紧紧揉了揉,又亲了下翘得老高的红唇:“朕喜欢你。”

怀里的人果然又软了点,埋在龙袍间喃喃道:“臣妾不敢张扬,我没有家世,也不是选进来的,唯有的就是万岁爷的喜欢,要是张扬了哪天您不喜欢了呢?”

“别想这么多,没有这一天。”皇帝轻笑起来,“朕发现你近日人患得患失的,往日里可听不见你追着朕问这些。”

皇帝到这会儿心里还记得贵妃册封那晚蓁蓁问他怎么不去长春宫的事。

蓁蓁脸烧得绯红:“那您也是哄我,臣妾也就多捞着几句哄话了怎么了。”

说话间轿子已到了昭仁殿门口,皇帝搀着蓁蓁入殿,也不让奴才们跟进来,殿门才闭皇帝一把把蓁蓁抱起来往暖炕上放:“朕不是哄你。”皇帝替她摘了吉服冠,又把她的手拉着往心口上放,“你在朕这里,朕不是哄你。”

这话皇帝说过,蓁蓁听过,可这番她一听眼泪仍止不住和珠串一样往下落,皇帝用手替她抹着眼泪:“说你患得患失,你还真是,怎么哭成这样了。”

蓁蓁脸埋在皇帝的手里,眼带着泪花笑着说:“高兴的。”她又抬头瞧了瞧外头的天色,“等下怕是要下大雪了,臣妾还是早点回去陪六阿哥吧。”

“朕让顾问行去接你的心肝过来。”蓁蓁还想挣扎,皇帝一下俯身上来抬着她的下巴,“哪儿都不能去,朕和你说说朕到底喜不喜欢你。”说着便霸道地吻了上去。

六阿哥进殿的时候,皇帝和蓁蓁正在暖炕上对弈,蓁蓁执黑,皇帝执白,正在中路厮杀的不可开交。六阿哥从乳母手上挣扎要扑在母亲身上,一边嘟囔着:“额娘,冷!冷!”

蓁蓁这才把精神从棋盘上撤回来,抱过儿子问:“外面是不是下雪了,六阿哥觉得冷了?”

乳母崔氏恭敬回道:“还未,只是看天色快下了。”

胤祚在蓁蓁怀里扭捏着要解开自己身上的小斗篷,蓁蓁拉住他的小手:“不是说冷吗,你还记着脱,着凉了不要找额娘哭鼻子。”

胤祚并不服气,而是拉了拉蓁蓁的衣服,小小的人儿严肃地皱着眉说:“额娘,冷!”

皇帝也从棋盘上回神,见胤祚如此笑得合不拢嘴:“他这个鬼灵精,说你呢,看看你就着个单衣,是瞧着冷。”

胤祚见父皇听懂了,猛地点头,把手攀在蓁蓁衣襟上复又重复了几声:“冷!额娘冷!”

蓁蓁笑着替胤祚解开披风和外袄说:“额娘不冷,额娘怕热,六阿哥和额娘都在暖炕上好不好?暖炕上多暖和呀,不会冷。”

胤祚像是听懂了一样点点头,又从蓁蓁身上爬下来往父皇那边爬过去,皇帝眼睛笑成了缝长手把儿子捞过来抱坐在腿上,又把一颗棋子塞给儿子:“祚儿乖,你额娘惯不听话,咱们父子两得盯着她穿衣吃饭喝药,她以后呀给你再生个小妹妹。哟,你额娘生气了,那阿玛得让让她,这一步你来替阿玛下。好不好?”

蓁蓁黑着脸看皇帝和儿子胡说八道,只见胤祚摇摇头,又点点头,皇帝以为他不会却见胤祚已经抓着棋子往中路一角落子,啪嗒一下蓁蓁的脸一下拉得老长:“皇上!不是说让着臣妾一步吗?”

皇帝瞧着棋局,被胤祚这一子下得蓁蓁的黑子在中路顿时处在了下风,他抱着儿子不无得意:“天意,天意啊,咱们祚儿天赋异禀,你可怪不着朕。”

胤祚在皇帝怀中得意洋洋地,拍着棋桌的角:“下,黑,下,下!”

蓁蓁一下把棋子都扔在了一边,伸手刮了儿子的鼻子:“坏东西,和你阿玛一样坏。”

“诶,这话怎么说的?什么叫一样坏?一样坏你还当心肝似得宝贝着?”皇帝举着胤祚的小手带着他拍手说:“额娘耍赖皮,咱们不理她,祚儿快快长大,阿玛就不带额娘去行猎,阿玛带祚儿去,让她在宫里望穿眼好不好?”

“不好!”胤祚突然一本正经地说,皇帝愣了下,又问:“那什么好?”

“带!带!娘!”胤祚稚嫩地边说边用手指着蓁蓁,蓁蓁破涕为笑赶忙过来要抱儿子,却被皇帝一把也抱在怀里,“那就等祚儿长大了一起去,到时候再让你额娘在路上怀个弟弟陪你一起打猎。”

胤祚的小手左手拉着父皇,右手拉着蓁蓁,一人在脸颊边亲了一下,边亲边说:“下!棋!”

蓁蓁和皇帝被儿子哄得心花怒放,陪着小祖宗玩了一晚上的棋,胤祚一会儿帮黑一会儿帮白玩得不亦乐乎,临近三更才在暖炕上睡了过去。蓁蓁抱着孩子靠在皇帝怀里,看着昭仁殿的红烛映着满室通亮,心中说不出的温暖。

她把头靠在皇帝的颈项边,皇帝的呼吸就在她的脸颊边起伏,沉稳有力的男声在临近三更时问她:“新年了,许个愿吧。”

“许了?皇上能准吗?”

“能,只要你想,朕都允你。”

“皇上不怕臣妾狮子大开口?”

“你不会。”

“皇上对臣妾真放心。”

“当然。”

“那臣妾就许了。”

“许。”

“一愿世清平,二愿身强健。”

“还有呢,怎么不说了?”

“三愿……三愿……”

“临老头,与君长相见。”

“万岁爷,会准吗?”

“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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